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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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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過夜

有句話叫做“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連坐萬萬要不得。

畢竟人是人,狐貍是狐貍,東西是東西,前任不是東西。

“對不起啊,你和我前任有一丟丟撞臉,”許西檸對狐貍誠懇道歉,“但是!我仔細一看,他長得比你醜多了。”

謝儀:?

許西檸抱著狐貍,用手機查找附近的寵物醫院,但這個時間,寵物醫院都已經關門了。

許西檸突然意識到自己撿了個燙手山芋。

林薇女士討厭小動物,所以家裏什麽都沒養過,她一不會養,二不會治病。

本來她想把狐貍原封不動放回地上,誠懇道歉說“對不起是我無能請你換個人碰瓷”,然後拔腿就跑。

奈何狐貍委實太乖巧討喜了,本來許西檸還有點怕它突然獸性大發,咬自己一口,但它只是用兩只前爪扒在她的肩膀上乖乖不動。

除了剛剛,它好像,偷偷舔了一下她的脖子。

舔了嗎?

許西檸低頭,一雙狐貍眼正直勾勾盯著她,像是含著光的黑曜石,眼型起伏媚眼如絲,還對她嚶了兩聲。

“嚶嚶~”

是錯覺吧。

撿到野生動物得上交林業部門,她最多收留它一晚上,明天就把狐貍送走。

許西檸開口問:“狐貍兄弟,要不要去我家借宿一晚?”

*

管理局的第一原則是保密性,必須對公眾保密非人類的存在,所以謝儀和許西檸待在一起,管理局的人就不能對他下手。

謝儀當然是高高興興地被她抱回家了,還趁她開門,偷偷在她臉上親了兩口。

從前跟她當假情侶的時候倒也不是沒親過,他吻技好到一個吻就能讓人為他神魂顛倒,然而卻好像對許西檸無效。

她在狗仔隊的鏡頭前和他接吻,親完以後默默遞給他一片口香糖,露出好兄弟別忘了註意口氣管理的仗義目光,感覺像是無聲的嘲諷。

回家以後,謝儀自然地跳上沙發,趴在和上次一樣的位置。

他慣是會享受的,這是許西檸家裏最舒服的位置,盡管廉價的皮料甚至比不上他家墊腳的地毯。

許西檸拿了個毛巾給狐貍擦血,一邊擦一邊碎碎念:“大哥商量個事,一會擦到傷口你要是疼可以罵我但不可以咬我,說實話我也不想給你擦但你把沙發給弄臟了……”

謝儀安撫地低頭舔她的手。

下一秒,許西檸把手上的口水毫不留情地抹在了他的尾巴上,嘟囔了句:“惹,口水好多。怪惡心的。”

謝儀:……

他猶豫了一下,回過頭一臉嫌棄地舔自己的尾巴毛。

他傷得確實挺重,但以他八百年的修為,還不至於為了點外傷就傷筋動骨。

然而襲擊他的人很是怪異。

管理局做事也是要講方式方法的,謝儀是整個妖怪族裔三大掌權人之一,換句話說他確確實實是妖族的王。

之前他屢次在人群中使用妖術,管理局的人也找過他,不過都是畢恭畢敬,客客氣氣,所謂的逮捕令只是走個形式,類似於嚴正警告,就像米國總統再拽也不能把別國總統抓回去和小毛賊關在一起蹲局子,班主任可以打你手板心但不能打你爹的手板心。

管理局雖然叫做異種管理局,但大家都是平級,你管人類社會,我管妖族社會,管理局局長和他見面都是按照外交禮儀,大家找個地方坐下來喝茶談心,還有秘書在旁邊速記會議紀要。

他是當年代表妖族和管理局簽訂和平契約的人,如果管理局真的對他下手,他也不介意掀起新一輪戰爭。

然而今晚襲擊他的那個人……那他媽是辦事員嗎?那是瘋子吧!

上來二話不說,咣咣就是砍,知道的是拿著管理局逮捕令的執行部專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神農架野人驚現人類社會,或是阿卡姆瘋人院又逃出了新的精神病人。

似乎是直覺,謝儀總覺得那人跟他不是公事,而是私仇,像是他殺了對方全家,對方攢了一腔憤怒過來尋仇。

不過謝儀已經很多年不殺人了,沒那興趣也沒那必要。

他最多就是二十年前睡了他媽然後一走了之,這麽一說拉仇恨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那人沒準是他流落在外的兒子,這解釋了他為什麽身手如此之好,以及為什麽沒有被他魅惑,他當然不能魅惑自己的親生兒子,要不然會出大問題……

謝儀梳理完自己的尾巴,優雅地斜倚在沙發上,瞇起眼想了半天,想不起來展星野像哪個女人。

主要是他睡過的女人太多,一時半會毫無頭緒。

謝儀在客廳回憶自己的羅曼情史,許西檸則在臥室給林業部門打電話。

他們有24小時電話服務,接待她的是個溫柔的女人:“您好,這裏是槐江市林業局,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許西檸道:“我在路邊撿到一只狐貍,沒有頸圈,和普通赤狐不大一樣,可能是野的。”

“好的女士,可以給我簡單描述一下狐貍的身體特征嗎?體型大小,顏色,公母,是否有明顯外傷。”

“加上尾巴大概一米,四肢雪白修長,眉心一點妖異的白,胸前有一道傷痕,不過它看起來挺精神的,應該不嚴重,公母的話……”

許西檸拿著手機,走進客廳。

她對狐貍招了招手,謝儀便從善如流屈尊紆貴地邁著步子走來。

他走路優雅又從容,比最華美的貓步還要驕矜,油光水滑的皮毛在燈光下像是水波一樣流淌,就像他曾經穿著鑲滿鉆石的西裝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上大放異彩。

謝儀這個人,天生就是要被萬眾追捧的,無論是什麽形態,都散發著不可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許西檸對手機那邊說了聲:“稍等一下。”

她用肩膀夾著手機,雙手抄起他,快速翻了個面,然後如無恥流氓或是猥瑣老賊一樣掰開他修長姣美的後腿。

謝儀:??????

許西檸:盯——

女孩認真思索了一下。

“嗯,我不是很確定。”許西檸歪著頭,對手機裏的人說,“可能是公的。”

把那不確定的兩個字去掉!!!

謝儀剛想對她齜牙,許西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蛋蛋。

毛茸茸,軟乎乎。

柔軟的蛋蛋。

手感超好的。

“確實是公的。”

許西檸蓋棺定論,十分肯定地點頭,像個考究的生物學博士滿意地看到實驗結果。

……

許西檸用完他丟下,轉過身繼續打電話,“嗯嗯謝謝您我的地址是櫻花街281號可以傍晚來嗎……”

這副用完就扔的姿態還真是十足十的許西檸。

謝儀翻身跳起,在她身後弓起背發出低吼,八百年都沒被女人這樣氣過了。

他這輩子似乎沒生過女人的氣,反正女人不管是多不講理,在他眼裏都是情有可原可憐可愛的。

他倒是不介意許西檸摸他,想摸哪裏都可以。

她可以是害羞的,可以是暧昧的,但萬萬不能是像個男科醫生乃至半路出家的獸醫。

那種感覺十分微妙,就像是男人在公共廁所,突然隔壁小便池的大哥靠近了,摸了一把說喲兄弟不錯啊,讓人同時感覺到高興和憤怒,分不清是該說“客氣客氣彼此彼此”還是該拉上褲鏈給他一拳。

許西檸掛掉電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才發現狐貍不知怎的氣炸毛了,齜牙咧嘴的。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大哥怎麽突然不高興啦?你吃不吃胡蘿蔔?”

許西檸摸出給狐貍準備的胡蘿蔔,跟餵兔子似的,戳了戳他的嘴巴。

謝儀:吃你媽的胡蘿蔔,這輩子最討厭胡蘿蔔了。

女孩蹲在沙發前面,抓了抓頭發,有點苦惱。

她一本正經跟他商量:“要不你摸下我的胸,我倆就算扯平了好不好?大家都是講道理的同志,不要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傷了和氣啊!”

女孩金色的頭發散落,襯得膚白似雪。

她剛洗過澡,散發著一股檸檬味沐浴露的好聞味道。

這個角度,能看到寬大領口露出微微透著粉色的精致鎖骨,熱氣騰騰的溫度帶著甜香撲面而來。

她美好得像是要誘人犯罪。

女孩說完又自己笑起來,反正狐貍又聽不懂,她只是自說自話,自娛自樂。

謝儀不懂她的腦回路,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他是謝儀的時候她當他是兄弟,他是狐貍的時候她還當他是兄弟。

……

怎麽當她兄弟這麽容易,當愛人卻這麽難。

破天荒地,謝儀沒有碰她。

他嘴角抽了抽,無可奈何地低頭,溫柔地收起牙齒,舔了舔女孩的手。

*

入夜,許西檸睡熟了。

謝儀趴在飄窗的軟墊上瞇著眼欣賞女孩的睡姿。

屋裏暖氣很足,她只蓋了薄薄一條被子,睡得亂七八糟。

被子一半墊在身下,一半搭在腿上,薄薄的睡衣掀起,露出一截纖細潔白的腰,在黑暗中好像發著瑩瑩微光。

謝儀悠閑地轉過頭,猛地一驚。

窗外漆黑如濃墨,濃郁的夜色包裹中,一個人竟然直楞楞地站在窗外!

那人站在只有兩根手指粗的窗棱上,頭發被高空的風吹得散亂淩厲,眼神鋒銳得讓人心驚肉跳。

他一手按在窗戶上,五指指腹壓得慘白,隔著厚厚的玻璃都好像有滔天憤怒呼嘯而來。

這可是二十八樓啊!他以為他是蜘蛛俠嗎?!

窗在展星野手掌下應聲而開,刮進冰冷的夜風。

他翻身入內,迅如雷霆,落地卻像貓一樣輕,擡手就要抓謝儀。

“別生氣呀寶貝兒。”

謝儀縱身跳開,露出一個笑,試圖喚醒本不存在的父子親情,“我對你媽的愛是真的,這麽多年我一直想著她……她叫陳恩瀾!對不對!我就問你對不對!”

展星野閃電般撲擊,一手攥住狐貍的脖子,另一手不知道從哪掏出刀身纖細的寒刀,手起刀落,一副要他狗帶的模樣!

謝儀:……捏媽,應該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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